魏八尺原本不叫八尺,这个名字是D日之后自己取得。他还一直说:“请叫我的字:近南”。模样微微发胖,加上长期在建筑总公司当过一线的施工员,便成了一个壮实的黑胖子。
魏八尺过去从事的是管理咨询业,自己是经济学硕士,了解管理学,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尤其擅长商业模式设计,但是他的志向却很奇怪。在一次组织处就元老个人的就职意向做得调查中,魏八尺填写的居然是劳动营管理总局局长,并且非常热心的提出自己愿意到第一线去工作。还写了一段抒情式的自述:
“……帝国的无限光彩之下,隐藏着无尽的黑暗,反对帝国的人时刻在增长,时刻蠢蠢欲动。帝国的司法系统在不断的镇压他们,耗费了帝国大量的资源。劳动改造营管理总局,就是要从他们身上最大程度的榨取价值,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同时支持帝国的发展,管理总局的管辖范围遍及世界各地,从西伯利亚的荒原,到东南亚的橡胶林,从美洲的矿山,到非洲的农场,管理总局支撑着帝国的扩张,是帝国建设的急先锋。我魏八尺愿意为这一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然在魏八尺秘不示人的日记里,他描绘了更宏伟的蓝图。当然他的想象力并没有超越全苏内务人民委员会。在他的日记里他理想的管理总局本身也是一个帝国:有自己的武装,法律,工厂,农场,社会组织。而他魏八尺,帝国元老,是管理总局的总设计者,建设者,管理者,维护者,管理总局秩序的守护人。冷酷而无情的决策机器,严格的管理者……
由于组织处根本就没打算设立这一显赫的职位,加上自述中的勃勃权力欲。于是魏八尺就继续在临高建筑总公司当包工头。不过,在使用“强制性劳动力”的时候,更多的任命魏八尺去充当组织者了。发动机行动一开始,魏八尺的技能加上包工头经验的双重作用,被任命为高雄市长,组织对高雄地区的开发。
之所以任命这么一个人去当高雄市长,主要目前指挥部对高雄的定位使然。目前来说,高雄基地的首要目的是进行人口净化和转运。从山东、苏北和浙北运来的大量难民将集中在此地净化检疫,然后再将其中的大部分难民转运到海南去填充元老院的学校、农场、工厂和建筑工地。。
魏八尺的首要任务除了管理好难民营,还要充分的挖掘难民们在检疫营里的劳动力--企划院不喜欢有人白吃饭。所以在难民们等候检疫和转运的日子里,魏八尺还要安排他们去劳动,开发台南平原――元老院对这一地区的农业抱有很大的希望。
这个任务有很大的难度,首先难民们的死亡率很高。明末战乱瘟疫频繁,天花、霍乱、伤寒……只要想得到的各种传染病,在难民营都有发现。特别是烈性天花,通过呼吸道传染,死亡率极高。鉴于天气转暖,各种传染病开始进入爆发期。为此卫生部规定在收容点收容的难民必须在收容当地进行前置隔离检疫,满12天才能登船。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隔绝传染病的传染。其次是运来得难民大多筋疲力尽,身体虚弱,要想让他们能干活需要相当时间的恢复。而当难民们终于安全的度过检疫期,身体素质也有所恢复的时候,往往也就是要离开台湾的时候了。
所以魏八尺管辖下的总人口虽然数字很大,实则可用的劳动力并不是太多。特别是能够用来进行重体力劳动的人不多。相对来说,只有从济州岛难民营转运来得难民在体力上能够充分役使。这使得魏八尺要进行的许多台南开发工程严重的迟滞。
站在凤山顶上的了望台,魏八尺可以看到从海岸线一直延伸向内陆,气派不凡的连绵不绝的木屋,看上去煞是唬人,里面的常住人口,根据每天更新一次的精密表格,很少有低于四万人的时候
魏八尺却知道这些人目前能为元老院做出的贡献少得可怜,而难民营里的损耗比率也相当惊人。
检疫营地里每天都要转运十几人到隔离区。一旦被送到隔离区。隔离区按照不同的传染病被分为各种病区。那些最可怕,传染性最强的隔离病区被单独建在沙洲上。隔离区死去的人被运到一个荒芜的沙洲上火化,就是隔离区本身,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纵火烧毁,然后再建新得。
传染病始终是压在魏八尺心头的一颗定时炸弹。而企划院发来的土地开垦与水利建设统计表更让他愁眉不展。
更要命的是从临高来得每一班船都带来了各部委办文件、通知、统计表格。魏八尺发觉自己陷入了可怕的文牍大海之中,
魏八尺现在对自己当“台湾总督”已经不那么欢呼雀跃了。虽然他手下的“臣民”最多,武力最强,但是面对的局面也最为复杂。想到办公桌上一堆文件和正在进入港口的某艘船上装得满满的上锁的“机要公文箱”,魏八尺发出了绝望的呻吟――他已经好多天没兴趣让生活秘书进卧室了。
“刀不磨,很快就会生锈。”他嘀咕着,看着正在进入港口的护航队。他好几天前就接到了办公厅的电报,通报了有元老要到高雄来进行若干项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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