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韫的突然出现,让郑嘉淳无法抑制的开始想象出父亲跟着李氏大船一起沉没的情景。
这还不算最糟糕,最糟糕的情况在于,很有可能到了最后,李成城全身而退,反手就把其他人都给卖了。
郑嘉淳丝毫不怀疑他能赶出这种事情来,因为在李成城的崛起历史当中,类似的事情出现过好几次了。
陈晋和马韫自然明白他的担忧,于是陈晋应道:“你这是在劝你父亲抛弃香江的基本盘呐,有把握吗?”
“阮家豪!”郑嘉淳忽然道出了这个名字,带着的恨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浓郁:“现在剩下的唯一阻碍就是他了,只要没有他,我就有把握劝住我父亲。”
可陈晋却摇了摇头:“不,其实不是阮家豪。他所代表的,本身就是你父亲的一种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中选择,就等于多一条命。”
“可一旦李成城失败的话……”
“哎!”陈晋叹了口气:“这样吧,我承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你父亲。”
“真的?”
“真的!”
郑嘉淳这才稍微安心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三人乘坐的车子在深港市的大街上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酒店。郑嘉淳带着忧心跟两人分别,直接返回了香江,而马韫和陈晋简单吃过饭之后,也就各自休息了。
毕竟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陈晋也异常的疲惫。
但到了午夜的时候,陈晋却忽然感觉到了梦魇,整个人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却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手脚僵硬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是非常恐怖的!
尽管那一套鬼压床的迷信说法早已经站不住脚了,可面临这种灵魂仿佛被身体与外界隔绝的感觉,就像是黑暗之中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在操纵者一切。
陈晋尽力的想要张嘴,很费劲,好在总算张开了,却发不出声音。
“啊!”他用意识喊着:“滚!滚!滚开!”
“陈哥?陈哥?”
听见有人喊他,还有人推他,陈晋猛然弹起身来,气喘吁吁,甚至还有些惊疑不定的。
等看清是吴小军之后,才缓缓镇定下来。
吴小军关切道:“陈哥,是做噩梦了吗?你刚才叫唤了好一会,我推了半天你才醒。”
“原来我叫出来了吗?”陈晋讪讪叹了口气,拿起烟来点上,站起身走到阳台,让潮湿温热的空气驱散心底里的寒意。
刚才梦魇的感觉,正如他现如今的处境一般,置身于黑暗的最深处,原本的盟友也放弃了他,一片漆黑当中还有看不见的敌人在伺机而动……
所以,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几点了?”陈晋问了一声。
吴小军看了看表:“马上就凌晨一点了。”
“嗯~”陈晋皱着眉头,又来到书房的电脑前站着,死死盯着屏幕。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站着。吴小军也没出声,只是陪着。
终于,快到两点的时候,只听电脑上“叮咚”一声……
“新邮件!”
陈晋飞快的打开,仔细看了起来,随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拨通了电话。
“谢谢你,老潘。”他对潘仲洋认真道。
对面潘仲洋的声音显得很疲惫:“陈总,虽然我的工作只是负责提供数据和分析。但作为朋友,我很认真的提醒你,撤退吧。”
“香江的问题,是几十年累计下来的。靠你一个人,孤掌难鸣呐!”
陈晋看着潘仲洋发来的文件,坚定道:“只要有突破口,我就必须试一试。”
“那……我会尽力帮你的!”潘仲洋只能如是应道。
前两天陈晋见过了李厚国,在他的提醒下猛然转醒,香江的突破口可以从特府着手的时候,就立刻联系了潘仲洋,请他帮自己对香江特府方面的情况做一些数据分析。
毕竟以前从来都没关注到这个方面,所以准备工作还是薄弱了些。
而现在,结果出来了……
根据潘仲洋所归纳的数据显示,香江特府的收入,一直都严重的依赖于土地。
而究其原因,便是1984年的《华英联合声明》。当时内陆中枢担心英港官方会在交回香江之前,将香江最宝贵最重要的资产——土地进行大量抛售,导致未来的特府没有足够的土地储备进行发展,也不能有足够的卖地收入来支撑财政。
于是从那一年开始,香江每年的土地供应限制在了50公顷,致使1985年到1997年之间,供不应求的土地价格不断飙升,而卖地收入则成了官方的主要收入来源。
而官方可以不依靠税收就支撑财政,便可以实行低税政策,创造了一个适合营商的环境,从而让香江维持其自由经济港的美名!
但这却只是虚名而已!
土地价格飙升,意味着房价就高,于是租金也就增高。接着的连锁反应就是各种小商户的经营成本以及生活成本不断增加。
甚至在2003年“非典”期间,香江的经济状况极其糟糕,可租金却也只是维持稳定,并没有下降。反而等经济环境稍微好转,便立刻涨价了。而且,香江的业主收租,可不是规定价格的,而是根据商户的纯利润百分比来收租!
可是,尽管任何明眼人都知道这样循环的经济环境势必造成不良影响,但因为卖地收入成为了香江官方的主要收入来源,官方便不得不对地产商分外的倾向,甚至是……跪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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