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之后, 许蕙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她和陈谦的重新见面。
虽说陈谦并非良配, 可毕竟是她此时唯一能得到的助力。要想让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 唯有攀上陈谦才能脱身。
陈谦应该是喜欢她的, 许蕙在心中笃定的认为。
如果不爱她, 又怎么会为她置下宅院, 迎她回扬州, 在他明明有原配嫡妻的情况下,娶她为平妻?
她跟安然可不一样,安然只是被养在后宅中, 一个珍惜品种的宠物、一盆金贵脆弱的温室娇花,只能苦苦的等着陈谦的怜惜,最后凋零在后院中。可她却不一样, 她是陈谦的贤内助, 从京城道扬州的这一路上,陈谦并没有介意她认识他的朋友、知晓他的生意。
安然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空顶着一张如花美貌, 还被婆母丁氏不喜。
在丁氏眼中, 自己却是出身书香门第, 仪态端方的大家闺秀, 比出身寒门的安然更是强上不知道多少。
既然上一世陈谦能义无反顾的娶了自己,那么这一世陈谦也一定会再度爱上她。
她苦苦等了陈谦两个多月, 日日精心妆扮一番。虽然看上去不着痕迹,她却尽量让自己有种清水芙蓉的清丽之感。好歹她出身官宦之家, 身上的书卷气、大方端庄的举止, 应该能让陈谦心折。
许蕙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今日的装扮。
豆绿色柿蒂纹长褙子,莲青色镶斕边的绫裙,这身衣裙观之自有一番淡雅。她本身皮肤称得上白皙,又因为家底有限,不过是带了几根碧玉簪子,挽住了浓密乌黑的长发。
她就如亭亭净植的白莲花一般,她相信自己自己高洁大方的打扮举止,一定能打动陈谦。
正在许蕙犹豫着该怎样出现在陈谦面前才让他眼前一亮的时候,那边的对话却是要结束了。
“大爷,您放心,我记下了。”长青回道:“新看中的那间宅子,有四进,离灯马胡同不算远。若是您瞧着合适,我再去跟他们谈价格。”
只听陈谦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了翻身上马的声音。
许蕙想着自己不能再等,便急匆匆的从胡同中走了出去,却不承想没能以惊艳的姿态出现在陈谦面前,却险些被他踏在马蹄之下,被马踩伤。
从珍宝阁再遇到安然后,陈谦就觉得气不顺。这几日又要操办自己与安六娘的婚事,置宅子买丫鬟婆子小厮,都是极其让他烦躁的事。每每这时候,他总会想起,只差一点,他操办的就是自己跟安九娘的婚事了。
安六娘坏了他的好事不提,竟还敢威胁他。
她勾-引方庭,几乎自毁清白想要赖给方庭,只要能嫁给方庭,她都豁出去了。可不承想,方家不愿牺牲如此优秀的儿子,竟又查出了是方庾所为。再加上人家方庭心里头仍旧惦记着安九娘,那个漂亮娇俏的小姑娘。退了亲还是念念不忘,不肯娶六娘。
被牵连其中的他,只能自认倒霉,迎娶六娘了事。
本来六娘心就不再他身上,是被方庭不要了的。纵然她生得美貌比安然也差不多少,看在陈谦眼中,却也只是俗艳不堪。
想到爹娘竟还都很高兴自己能娶六娘,陈谦心中更是一阵烦躁。那个阴险狡诈、手段下作的女人,他嫌恶心。
故此陈谦提缰时便存了几分怒气,马鞭子重重的落下,马几乎瞬间就冲了出去。
正好许蕙快步走出胡同,两边都没看见,亏得还是在后巷中,没什么人。陈谦赶紧拉住了缰绳,让马头偏向了一遍,好歹没让马蹄踏在许蕙身上。
许蕙被吓了一跳,有些没刹住,顿时跌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尘土。
“姑娘,您没事罢?”长青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快步赶了上去。要知道在京中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还不知道这人的身份,若是不能花些银子打发了,恐怕会对大爷有影响。
许蕙方才买好的料子和丝线都被摔了出去,手掌撑地的时候,已经都被擦破了。她跌坐在青石板上,似乎想要起身却是动不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眼眶一湿,因为疼痛,似乎就要滚下泪来。
若是一般的男子看了,早该怜香惜玉了罢!
许蕙在心中自得的想着,虽然几乎被马蹄踩到让她大惊失色,吓了一跳,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遇上了,就要好好利用,也免得自己白白受伤。
而今日的陈谦,也能称得上高大英俊。她已经用余光打量过了他,陈谦还如上一世一般,是让人能心生好感的男子。其实若是堂堂正正的以原配嫡妻的身份嫁给陈谦,倒也不算很亏。
故此她抬眼时,目光在露出几分疼痛难忍的痛苦之外,便多了几分潋滟。
“你走路都不长眼的吗?”陈谦却连马都没下,坐在马背上,提着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沉着脸,冷冷的道:“这么急着冲过来找死!”
“大爷!”长青急了,忙低低的提醒他一声,好歹是他有错在先,别惹出事来。
长青心中很清楚,越是操办婚事忙碌,大爷心中便越是气不顺。前些日子又碰上了相携而来的平远侯和夫人,而夫妻二人的亲密姿态,刺伤了陈谦的眼睛。
他也曾以为安然是迫于圣旨不得不嫁,而平远侯娶她也是别有用心,谁知道人家夫妻二人琴瑟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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