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把香囊抢了回来, 仍旧塞回了针线筐中。
“小心被给压坏了, 好容易绣出来的。”三娘忍笑道:“看你这些绣活中, 唯有这件还算过得去眼。”
倒不是安然的绣技进步神速, 只是先前安然不够用心,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这一回三娘只看了一眼, 便觉得阵脚绵密细致, 颜色搭配都是花了心思的。
东西精美程度倒是其次,最难得的是这份心意罢了。
“好了,咱们也该出去了。时候太久引人注目。”三娘好笑的看着鸵鸟似的安然, 扶着她的手,往外头走去。
六娘惹出来的事虽然让三娘愤怒,可关起门还是南安侯府的家事, 三娘不想让外人看出来。故此她和安然有说有笑的回到了花园中, 戏已经唱了一半。
画屏过来低声通禀,说是赵氏带着三位姑娘先回去了, 让她不必担心。
三娘已经知道了原委, 闻言只是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表现出诧异的神色来。
男宾这一边。
原本定北侯夫人是要让方庾一起回去的, 一时没找到他, 也只能作罢。她嘱咐方庾的小厮,让方庾宴席结束后, 即刻回到家去。
那小厮忙不迭的点头。
殊不知方庾已经又跟陈谦混到了一起。
“我二哥果然还是惦记着安九的。”方庾若有所思的道:“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上套。”
被六娘抓住把柄后,陈谦只得答应了六娘的要求:在云阳郡主府上, 灌醉方庭, 给他下点致幻的药物,再把方庭引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上一回来参加云阳郡主的寿宴时,六娘便发现了这个僻静的水榭,便定下了这里。
要人少,却也不能完全没人看到。否则这场戏,她不是白做了。
陈谦思来想去,倒是有个合适的人,方庭的弟弟方庾。
银子陈家是不缺的,故此陈谦便从票号里兑出了大笔的银子,送到了方庾面前。方庾虽说是出身世家,只是他身为庶子,用度到底有限,手头能支配的银两也没有那么充裕。
钱帛动人心,方庾便答应了陈谦的小小“要求”。
打小他二哥便处处压他们兄弟一头,他们大哥是正经的嫡长子、侯府的世子,他们比不了。可同为庶出的方庭,却是处处比他们都要优秀,把他们父亲的关心,分去了不少。
方庾纵然长成了今日这般纨绔的模样,心中倒也很嫉妒方庭。
陈谦却是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二公子倒是个长情的。”
眼下方庭已经不是障碍,或者从一开始,陈谦便没把方庭放在眼中。如今他面前越不过去的阻碍,便是今日宴席上,另一个瞩目的存在,平远侯陆明修。
年少得志,弱冠之年便已一己之力复爵,如今更是简在帝心的权臣,陈谦总有百般算计,也无计可施。
感受到仿佛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并停留了很久,陆明修不由转过身来看。
是定北侯府的四子方庾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陆明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陆明修不知道,这不经意的举动却着实刺激到了陈谦的自尊心。
自己也喜欢安九,比谁都要喜欢,甚至为了要得到安九,他铤而走险做了许多出格的事。
可陆明修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安九,或许陆明修压根儿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更别提把他作为对手放在眼里。陈谦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之所以他出手帮了六娘,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六娘给陆明修添点堵,或许真的能让他放弃安九也说不定。虽然他也觉得希望渺茫,可六娘如此一来便也有了把柄在他手中,不怕探听不到安九的消息。
陈谦活到二十多岁,还从没对一个人如此执着过。越是得不到的人,他就越是抓心挠肝的难受,非要把人娶到手不可。
想到六娘脖颈上,自己留下的痕迹,陈谦便冷冷一笑。
安六娘自诩聪明一世,想算计他?没那么容易!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时间宴席要散了,陈谦不方便停留,只得跟着方庾顺着人流走出去。
陈谦故意拖慢了速度,他发现陆明修并没有告辞离开,而是带着谭尚书的长子、南逍侯世子往后院的花园中走去。
安九这几日就一直住在云阳郡主府上!
陆明修是去做什么了?他是去见安九了吗?
陆明修和安九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两个人见面是再正常不过的。想到这些可能,陈谦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同去的人催促着他离开,陈谦才不得不愤愤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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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修被楚慕言和恒哥儿拉着坐到了一起。
虽说按理陆明修起码要跟楚天舒、谭朗等人同坐,只是两个孩子粘着他,纵然陆明修是个面冷的,却没拒绝两个孩子,态度也称得上温和。
恒哥儿年纪还小些,在跟楚慕言的争论中败下阵来,答应往后叫安然嫂子。
眼看着宴席要结束,楚慕言身体流动着跟楚天泽同样不安分的部分,开始隐隐作怪。他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便有了计较。
陆大哥这性子,只做不说也很吃亏的。
干脆今儿帮陆大哥一把,起码让未来的嫂子知道,那猫是谁送的啊!
首先他要见一见未来的搜子,看看她是怎样的人,能让陆大哥这样花心思讨好,还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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