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无情只能带冷血铁手和六扇门几名得力心腹过去,协助素珍离开。
初步预想是由无情以谈事之由将李兆廷引开,素珍乔装成捕快,携小周假借皇帝突派六扇门执行任务离开。
而无情与李兆廷“商议完事宜”后,也必须立刻设法遁走。
可问题是,无情和李兆廷谈事,最多只能争取两三个时辰,这还是假设顺利的情况下,李兆廷回来后发现人不见了必定立刻派兵追赶,素珍一行到底能走多远?
“我们这一逃,只许成,不能败,否则,被逮回来,我就永远也出不了宫。”素珍缓缓站起,“哥,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在于,那个地方,你和我都去过,有些山势地形我还记得。我将让李兆廷答应允你同行,此其一,其二,你明日把地图带来,我要计划好撤走的路线,三、路上你必须设法与司岚风套近乎,建议他将驻兵以横布,切不能纵扩,否则到时一旦被发现,这一收线,我们走不了多远便被前面的守兵追上。”
“好,”无情颔首,“我知道了。”
小周却始终担心方才的问题,“怀素,侍卫人多,我只怕,我们还没找到七爷他们,便被追上。”
素珍看着桌上瓷瓶,“我倒突然有一想法。”
“什么想法?”无情和小周相视一眼,都知她“诡计多端”,情急之下往往能逼出什么来。
素珍缓缓道:“原路折返,再回京师。”
二人吃惊,半晌,小周微微颤声道:“你这是想置诸死地而后生?”
“不错,待追兵往京师相反的方向追去、却徒劳无功鸣金收兵回到京中时,我们再出京城。”
无情立刻问,“可京中我们也必须有可藏之地,六扇门人多口杂,你想……”
他一问之下,但见素珍目光微黠,突然心头一亮,“霍家别院!”
他绽出今晚以来第一个笑容。
临走前,素珍又让他准备一笔银两,他们离宫前,她会悄悄告诉陈娇,待他们一走,就把这银两分成三份,陈娇拿一份,剩下的交与郭司珍和小陆子,让郭司珍带二人出宫,到权府暂避。
如此,李兆廷回宫,也不能把气迁撤到她宫中人身上。
小周也稍稍松了口气。这至少是有完整的计划了,无情既走,她柔声道:“这些天你太累了,早些歇罢,还得养精蓄锐,应付接下来的危险。”
素珍却道:“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吉儿被囚在偏殿一间小屋中。小周进去的时候,郭司珍几人也跟着进去了。
吉儿这时倒比先前镇定了不少,她被转押到这边之后,好饭好菜招待,不比此前皇帝严厉。
眼见他们进来,小陆子甚至给她解开手中绳索,她不禁笑道:“看来皇后是给皇上说明白了。你们想困着我折磨,没这般容易,日后只管走着瞧!”
郭司珍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她吃惊地瞪着郭司珍,厉声道:“你干什么!”
郭司珍勾唇道:“说明白?你倒是异想天开。莫说皇上如今心思根本已不在此事上面,哪怕他肯查,皇后也肯为你解释,但你认为能解释清楚?”
“你说什么?”吉儿眸光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陈娇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闻言笑答:“吉儿姐姐,你还不明白?皇后根本没派人去找过你,更别说授以计谋了,那天去找你的是郭姑姑司珍房里的心腹宫女!”
“你把你的皇后也栽进去了。”
吉儿愣住,浑身发颤,“你们……”
“还有,你是没到过妙妃宫中去,但不会有人知道,当天那名侍卫怕我们发现,只敢远远跟着,根本不曾看清人面,其中一个是我不错,但另一个实是陈娇姐姐,可那计策是你献的,于是,陈娇姐姐也就变成了‘你’。”小陆子也“趾高气扬”起来,为奴多载,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
“你们何必跟她解释?”小周缓缓出声,“吉儿姑娘是吧,今日可曾饮饱食醉了,若已完了,我这便送你上路。”
“你……你要杀我?”吉儿早已脸白如纸,听到此处紧抓桌角,惊骇地看着她,恐惧如蛇信阴凉,铺天盖地而来,她眼都红了,“你不能随意杀我,你不能……”
她说着,突然一掌推倒陈娇,夺路便往门外逃去。
小周轻盈一跃,落到她身前,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主子说,你害她一次两次,她都可以忍,但你三度害人,连累她的朋友,更差点害到她腹中性命,她,不能放你。”
她抽出腰间佩剑。
素珍负手侯院中,听得众人脚步声,缓缓开口:“好了吗?”
“好了。”小周在背后回道。
素珍点头,又道:“郭姑姑,烦劳你取两枚盒子将东西装好,阿娇、小陆,你们趁夜把东西送到皇后和魏妃寝宫门前。”
“是,奴婢这就办去。”
郭司珍恭恭敬敬地颔首,陈娇和小陆子也立刻答应,三人脸上都是一副赳赳战色。他们都是奴才,从来身不由己,哪怕职位不低的郭司珍,但跟在这人身边,他们第一次对茫茫前途有了于逆境寻找出路的决心。
眼见他们高兴而去,素珍眸中却隐隐透出一抹苍色。
翌日天刚亮,阿萝便起来,她一夜无眠,伤心、气怒,怨恨。但让她欣慰的是,派去打听的宫女回报说,皇上昨晚独宿帝殿,不曾到淑妃处过夜,也没有到其他妃嫔宫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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