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晁晃和魏无瑕并未作声,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余人都毫不迟疑,飞快点头。
素珍笑,“我也一样。”
众人惊,却教她挥手止住,“事不宜迟,听我布置。我们分进到三个殿里去。左殿是我、明公公,还有白虎,我们是最弱的几个,不能拖累别人,必死。右殿是灰衣大叔,玄武,他二人武功最高,负责保护连玉。前殿也即中间的大殿,是七爷、九爷还有青龙。也是必死。”
“七爷,连玉的衣服你不能拿,交给明公公。敌人进来之后,必定会立刻搜殿,在他们搜殿前,我会出来,假装与魏无均谈判,以降换我和连玉二人不死,明公公在殿内装成连玉,你跟他多年,声音必能学个七八分像。”
“李提刑宽心,奴才虽是内监,嗓子尖细,但对皇上最为熟悉,这定能办到。”明炎初不会武功,虽被众人护着,身上也是中了两箭,一是肩,二是脚,此前一直拖曳着死跑,整条腿都被鲜血浸润,脸色一片苍白,此刻却是欢快一笑。
素珍点头,“他们十有八。九不允我降,这时,有人会进殿对里面的‘连玉’动手,白虎,你要在里面拼死拖延时间。”
白虎看了玄武和灰衣人搀扶下的男子一眼,含泪点头,“定战至最后一刻。”
“此时,前殿的九爷和青龙假意伺机搀扶七爷奔出,往方才七爷所说的其中一个门口而跑。敌人惊觉,定会以为那才是真正的连玉,必定会派此间大部分人追去,你们几个负责引开追兵。能引多远就引多远。如此,此处剩下来逮杀我们三名残弱的人已是不多,那么,这时右殿的玄武和灰衣大叔就可以出来了,一人和我一道负责揽下所有敌人,拼死方休,一人带连玉从来路上逃出去,回到上京城内,躲进百姓家中。相信我,一旦连玉醒来,他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脱险。”
素珍一边说着,众人一边不住点头,当她说罢,每个人都是会心而笑,眉目间竟无一丝惧色。
让人胆战心惊的马蹄声同时也,踏踏传来,越来越近……
一直沉默未语的晁晃突然开口:“李……提刑,我们夫妇呢?”
素珍看向他们,“你们自是没有必要陪着我们送死的。你们就在此处等着,来路上我曾听魏小姐说,魏成辉还有依仗她外家财势的地方,晁将军如今手上已兵可将,对魏成辉再无威胁可言,魏小姐若晓以利害,这魏无均不敢平白现下便要了你们的命。李怀素只求你们一事,当魏无均和我说话之际,魏小姐目光假意悄然往前殿瞟去,作出不安的神色。二位保重。”
她说罢,朝二人极快地一揖,而众人待她语落,也随即四散而去,相互之间竟来不及诀别,也似乎根本不需再有别的话。
魏无瑕默默看着,心中愧疚,恍觉眼眶微微湿了,她想跟晁晃说句话,晁晃却没有应答,他和他们从来不是朋友,也曾生死相搏过,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才好,此时,竟也会为眼前一切感到悲凉。
在魏无均与无量带着凌厉杀气冲奔进来的前一刹,他们看到,素珍从左殿缓缓走出,往右殿深深一眼,随即,星光下,负手站定,淡淡看着前方。就好似当年,她以女子之身走进殿试的时候,眸中也会流露出畏惧和害怕,但又始终带着一股谁也不可阻挡的意气,不再后退半步。
魏无均率人下马进入前殿的时候,无量突然把他叫住,“二公子且慢。”
魏无均一凛,“怎么说?”
无量一掠四周,眸中闪烁着谲光,“这皇宫贫道在破城之日曾进来看过,对此间路径还有些印象。”
“按说密道必定是修建在后宫之中,贼党从此处到后宫,必须经过前殿中殿、金銮殿和后殿等多处宫室。”
“若从前殿取道,直线而行,路途无疑最短,但万一贼党使诈反其道而行之,从宫墙两侧往中殿赶去呢?我们却从前殿取道,这这反而变成我们走在前面,他们一旦发现我等踪迹,即刻躲回宫道之中,从来路逃回上京,则我们就此扑空。又或是,他们故意在前殿躲藏起来,我们却从殿中策马而过,也会让他们逃过一劫。反之,若他们果真不躲不藏,从前殿门直往中殿逃去,我们沿宫墙而下,或在前殿展开搜索,则又错过了追捕良机。”
“依我看,倒不如兵分三处,其中两队人马舍前殿而行,直接从宫墙两侧取道,往中殿驰去,既能沿途搜索,不漏任何一侧,这些又是骑兵,哪怕他们取道前殿,还是能比他们先到一步中殿,来个守株待兔。另外,前殿此处,我们也有的是时间,下马来慢慢搜索,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魏无均闻言,目光几乎是立刻大亮,“得亏上人出言提醒,无均一心建功,几乎误了大事,此法面面俱到,当真是最好不过!”
他略一思忖,即命毛余二人各领十人分成两路,骑马从宫墙两侧取道到中殿,自己则和无量魏无泪领剩下的人下马进入前殿,准备搜殿。
进殿之后,几人却有些怔忡,只见晁晃和魏无瑕竟大刺刺就在殿中,并未随连玉等人离去。
“怎么,姐姐怕了?这是要向我们投降的姿态?”魏无泪淡淡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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