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眉间带着责备,“这出入需注意安全,知道没有?”
“权非同与你从前的未婚妻大婚,我想过来看看热闹。”对方轻笑,又柔声道:“还有,我想你了,想来看你有没有吃醋,我出入小心的很,不会让任何人注意到,你放心。”
李兆廷目光一柔,伸手把她拥进怀中。
阿萝进去的时候,连玉正在书案前批阅奏章,那晚宫中一场意外,素珍被“请”进来,她发了脾气,他终是为她把人散了,并没做强硬之事,权非同娶亲的事,他这几天也绝口不提,甚至不许宫中人在她面前提起。又经提刑府当天的维护,她知道,那个人会被她慢慢从他心上除去的。
明炎初等与她见礼。
“我看你没有准备贺礼,我便自己替你做主,替你准备了,你不会怪我多事吧?”她朝他们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到他身上,咬住下唇。
他放下朱笔,把她抱到膝上,“谢谢。”
她却突然转身,往他眼中瞧去,“我方才在路上想到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那次她被绑去吗?若有天我和她同被人捉去,只有一个能活,你救谁?”
帝妃谈情说爱,屋内众人都侧脸或低头。
连玉沉默了一会,末了,抚住她发丝,缓缓答道:“救你。”
阿萝心中欢喜,笑靥如花偎入他怀中。眼见帝妃缱绻,玄武等并未等连玉挥手摒退,便悄然退出,白虎垂下眼帘,带上门。
鞭炮声烈得像是要把黄昏的天空给撕开。
权府娶亲,轰动了整个上京。府中的布置,已不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围观的百姓从府邸大街排到街尾。权相爷果是大手笔,让人备了上千颗金裸子去派,人群为之疯狂。
因天子太后太妃皆会降临,权府里外禁军重重守卫,加上晁晃带来的兵,红彤彤的灯笼,黑压压的人群,官兵在外拉起了围栏,可这丝毫阻挡不了百姓的热情。皇亲贵胄、朝廷重臣的轿子一顶一顶抬进去,到天子的车辇出现时,人们争相呼叫,情绪简直被提升到了极点。
这莲华十里的浩大气派是普通皇亲国戚的婚宴都无法比拟的。
权府极尽奢皇不假,但厅堂再大,却容不下百人,这宾客座次便设在了前院院中。这一来空间倒是绰绰有余了。
权非同一身大红喜服,率晁晃、李兆廷和权府一大四副五名管家,亲自来迎连玉。
“恭喜。”连玉淡淡说道,权非同目光斐然,嘴角含笑勾唇答道:“同喜。这桩婚事,臣最感激的便是皇上。”
连玉脸色深沉,倒并未动怒,只盯着他看了一会,与听雨几人简单寒暄过,便携孝安、霭太妃、阿萝与慕容在牵引下就座。
院中皇亲国戚与百官已到,天子就座,即行大礼,众人心思各异,这权府大院一时之间俨然成了小朝堂。
乐队声浪震天,唢呐声中,众人进屋前,素珍默然将手中东西放进袖中。未几,她被喜娘和小周搀扶上轿,无情在一旁陪着。说是嫁娶,其实就是人把从厢房抬到前院。
轿子很快停下。素珍虽被喜帕罩着口脸,一瞬还是感到千百道目光如箭般射到轿子四周。
她心中却也并无太多紧张,只听得喜娘在旁笑喊,“请新郎官踢轿门。”
然后便听到轿门被狠狠连踢三下的声音。
约莫因为这是镇住新娘子的礼俗儿,权相爷踢得格外认真凶狠,轿子都微微颤抖起来。这份认知让素珍唇角微扬,一直压在心底那股子东西,似乎被这几声压得跟深一点。
终于,轿门踢罢,帐子被撩开,映入眼前,是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还有无数精美的鞋靴,喜乐唢呐声已然停下,那么多的人,四周倒是难得的十分安静。
只是看着这火盆,已没什么可怕的素珍却有些惊栗,提刑府那场火灾无不时刻提醒着她。
她跨不过去。
“这是怎么了?”
四周传来好些诧异、质疑的声音。
“啊哟,相爷,你这是干什么?这不合规……”
喜娘那声音还在咽喉,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已递到喜帕下。
素珍毫不犹豫,将手递过去。
她以为他只是拉她过去,没想到腰肢一沉,他手环到她腰上,将她拦腰抱起,在好些抽气声中,他抱着她,乌靴一跨,稳稳当当便跨了过去。
许是他们动作太大,许是哪来的一阵风,缎面绣有并蒂花的喜帕竟无声落了地。
“这……”
在喜娘惊呼声中,素珍看清四周景象的同时,自己也落入无数眼睛之中。
这当中有明了,有复杂,有不屑,更有震惊,毕竟知道她下嫁权非同的朝官只是少数,如今一见,那能不惊愕当场?
惊的并非这李怀素是女身,毕竟这已是公开的秘密,而是,她竟和权非同联姻!
这桩婚事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而院中座次奇异,尊卑分明。居中坐着是连玉,孝安与霭太妃位列天子两侧。依次而立的是慕容、阿萝和五六名素珍并不认识的华服女子,后者似是连玉妃嫔,右侧是连捷、连琴、连月,连欣和七八名男女,想是皇室宗亲。
两侧是朝中重臣,都是有一定位份的,但帝前也是只能站着。酒席另设在中庭大院。
作为权府长辈,听雨是唯一被安排了席次的,明镜和世虞两位老朋友位于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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