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听到微微咬牙的声音,忙不迭点头。空中一道弧线划过,“霍长安”掷了件东西过来,她本能地伸手去捞,赫然是一个瓶子。
“这是大内好药,敷到膝上很快便能结痂,悠着点用,你这鬼脾气,啧啧,将来必定还用得上。”
“霍长安”颇恶毒地嘱咐完便开门走了。
哐啷一声。
院外传来花盆被碰翻的声音,似乎是教“霍长安”不小心踢到。
素珍有些奇怪,李兆廷这般谨慎的人走路也会冒失?还是说,她方才的行为吓到了他?她捂住脸,捏着瓶子,喜滋滋地倒回床上,一时惴惴不安,兆廷会不会以为她喜欢霍长安?一时又开心异常,兆廷方才抱了她……
另一边,“霍长安”携霍总管上了马车。行了一程,到得一街巷深处,马车停了下来。前方,另有一辆马车候着。
霍总管恭恭敬敬地撩开帐子,送“霍长安”下车。
“霍长安”道:“替我谢谢你家侯爷,便说我欠他一个人情。”
霍总管一惊,摆手,连连道:“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此时,“霍长安”已将脸谱摘下,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当今天子的脸。
连玉走得数步,忽而转身问道:“霍侯可是与那李怀素私交甚笃?霍侯近日不爱女子改玩小倌了?”
这一问,霍总管顿冷汗涔涔。
另一辆马车上,青龙和白虎相视一眼。白虎害臊不语。青龙得不到附和,转看向今晚也跟了出来的玄武。玄武却在严肃地思考什么,没有理会。青龙讨了个没趣,冷不防玄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难道主子也有此意?那我岂非很危险?”
那边厢,霍总管只有更站立难安,末了,小心翼翼赔着笑脸道:“侯爷不比年少之时,现下深居简出,莫说**、小倌,便是那红粉之地,都无涉足。”
哪知,连玉压根没理会他说了什么,仍旧淡淡道:“你替朕向他传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想要尝个鲜可以,有甚需要,就到外面找个小倌消消火。”
饶是霍总管自诩也算得上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此时却哑口无言,有些不明他所指,又不敢多问,怕惹他生气,给侯府带来灾祸,只有唯唯诺诺答应了,恭送他离开。
再说素珍,翌日便接到连玉的旨意,暂免她朝事,让她尽快筹备国案,七天后开堂审讯。镇南王即将访周,届时将和朝廷派遣的数名大员一起聆听审讯。
堂讯之日,必定万人空巷。
素珍大吃一惊,可只有七天,这般迫在眉睫……她进退两难,又捉摸不透连玉心思,写了封信去问是否按公办理,另一边,赶鸭子上架似的开始筹备这人生中的第一堂官司。
最先,她希望了解到的是……这件案子的真相。
这案子看上去似乎并不复杂,但实际上又比任何一宗奇案都要复杂,复杂在这背后的政治风云。
素珍让老仆将莫愁带过来,向她了解案发经过。冷血等人守在一旁,凝神倾听。
莫愁已净了身,换了衣,只是脸上多处淤伤,眼角眉梢染满风尘沧意,容光早不复往日。她看着素珍,愧疚一笑。短短数日间,于她,人世变化,沧海桑田。忽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素珍见状,低低一叹,不由伸手覆上她的手,轻轻一拍,以示安慰。
“李怀素,你傻呀,怎么接下这案子……”
这时,一声娇斥从外传来,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蹿了进来,却随之愣然道:“你们这是……”
素珍一看,乖乖,连欣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连欣已是柳眉一竖,冷冷盯着莫愁,“小贱人,你想勾引李怀素?”
莫愁苦笑。
素珍看连欣恶狠狠地骂着便要上前推搡莫愁,立下起来将她拉开,喝道:“连小欣,你再胡闹,我便将你赶出去!还是你想乖乖坐着看怀素做事?”
连欣正要回吼回去,手心骤然一暖,却是被素珍拉着坐到“他”身旁。她心头一跳,只觉力气都有些使不上了,心想:一会儿再跟那勾。栏院的小妖。精算账!
眼珠一骨碌,她又看到坐在一旁的无情,想起他斩断过她的头发,朝他龇龇牙,骂道:“死瘸子!”
无情不比素珍,素珍还会和连欣对着干,无情看也不看她一眼,哼也不哼一声,完全当她是透明的。
连欣恼怒,但见素珍眼含警告地看着她,嘟了嘟嘴,心道:暂时放过你这死瘸子,转念一想,又将自己的凳子拖到素珍和莫愁的位子之间,挑眉看着莫愁。
素珍亦看向莫愁,目光坚定,道:“莫愁,案情重组,开始吧。”
却说那天晚上,谢生和莫生回家,那谢生爹娘气不打一处来,在门外便将二人劈头盖脸一顿好打,死活不让莫愁进屋。
邻人岂能不出来看热闹?闹到后来,这邻里指指点点,谢生爹娘脸上搁不住,回了屋,只将二人关在屋外。
莫愁和谢生合计,她手上还有些姐妹们给的银子,不如先到外面租间房舍住下,再想法求得他爹娘同意。
谢生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得承了。
两人方要离开,那桂香楼的姑娘白荷竟寻了过来,央莫愁回去一趟,说是那客人过了来,见不到莫愁,此刻正留难妩娘和楼里姐妹,若莫愁不回去磕头认错,一场打骂只怕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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