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五年这一场在双方意料之外的大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鞑靼偷鸡不着蚀把米。
大明也不好过,折损了不少士卒,让边关兵力略有吃紧,好在入冬了,草原上下起了雪,不用担心鞑靼在这个时候南下。
独石关。
黄昏、李远、徐辉祖、徐祯四人齐聚。
倒也不是商量什么军机大事。
宝庆公主回来了。
不论怎么说,大家都还是要应该表示一下慰问的,好歹也是陛下最宠溺的公主,而且辈分不低,和大明的藩王们一个辈分。
李远虽然是安平侯,不过在公主面前显然不够看,所以站着。
徐祯也站着。
徐辉祖么,因为愧疚心理,不好意思坐着等小宝庆,也站着。
唯独黄昏,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热茶,龇了龇牙,说草原的奶茶就是安逸啊,正宗的很,老徐,再给我弄几包呗。
徐祯干笑了几声,敷衍着说等几日给将军送来。
这一次战事赢了。
惨胜。
罪魁祸首就是黄昏,所以到时候回到顺天或者应天,黄昏的日子不好过,这样的情况下,徐祯哪会去舔他。
连黄昏此刻心安理得坐在那里,徐祯都认为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都要被弹劾,也不在乎被公主记恨了。
黄昏丝毫不懂察言观色,或者在装疯卖傻,笑呵呵的说那就一言为定了啊,也别过几日了,下午时分你就给我弄点过来,明日回顺天我就带着了,免得麻烦。
徐祯尴尬的点头说好的好的。
李远心里冷笑。
嘚瑟吧。
这一次回到朝堂,你这个天子权臣会被弹劾得你妈都不认识,陛下再宠信你,也要重罚——否则何以平边关军心?
本来很多士卒不用死的,就你好高骛远纸上谈兵的军事能力贻误战机,才导致徐辉祖后来的指挥错失良机,使得不少士卒枉死。
徐辉祖也暗暗叹气,想着这一次要怎么帮一下妹夫。
心中也打定了主意,以后真的还有这种事情出现,说什么都不能让妹夫掌握兵权了,要么就自己一定要提前给他说——军事上,不能对妹夫有半点幻想。
黄昏知道李远和徐祯心中的想法,无所谓。
这俩人都是支持朱高煦的。
看自己不顺眼很正常,幸灾乐祸也很正常。
咳嗽一声,真想对大舅哥说几句,却见院门口人影一晃,沐浴之后换了长裙的小宝庆出现,经历了这许多事,小姑娘精神尚好。
似乎并没有受到鞑靼的虐待。
一身粉红色的长裙,最外面裹了层袄子,臃肿之中分外可爱。
徐辉祖上前一步,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小宝庆见着了妹夫,哇的一声,立马就梨花带雨了,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妹夫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公主殿下就扑了上去,跨坐在黄昏两腿上,姿势别提多旖旎。
也不避嫌。
徐辉祖无语……
三妹知道了,不知道心里该怎么想。
李远和徐祯瞠目结舌,咳嗽一声,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宝庆扑进黄昏怀里,哇哇哭喊着说小昏子啊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晓得,那些鞑靼人好凶恶的说,有事没事就凶我,还说等打完仗了就把我带回草原去,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都以为要给别人当小老婆了,那日子好惨,所以我决定了啊小昏子,等我及笄了,你就是驸马了……
涕泪交加。
关键是这小女子似乎是故意的,两只手死死搂住黄昏的脖子,然后眼泪鼻涕全部往黄昏脸上心口上擦拭。
黄昏觉得自己身上有个鼻涕虫。
无奈的很,用尽力气想要把宝庆推开而不得,索性认命了,往椅子上稍稍一趟,没好气的道:“哪还有什么机会当那什么驸马,我都快要死了。”
小宝庆啊了一声,“活该!”
这才从黄昏身上坐直起来,忽然间就笑靥如花了,哪还有半点啼哭模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用尽了一切办法也要把我救回来。”
黄昏:“……”
李远和徐祯两人很想找个洞钻下去,咱们这公主殿下也太不知道羞耻了罢,你现在这动作就是洞房花烛夜的动作,还是很开放的青楼女子才用的,良家女子第一次可不会如此放浪。
徐辉祖咳嗽一声,“公主殿下——”
话没说完,就见小宝庆转身就跳到他面前,然后狠狠的一脚跺在徐辉祖脚面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怕我以后和你妹妹抢男人,所以你故意要让我死在草原上,明明我都还在鞑靼军中,你竟然不管不顾的和他们打仗,你根本就没想过我这个公主殿下会不会被他们当人质给砍了。”
徐辉祖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脚疼啊。
可没办法反驳,不可否则,在全权接手兵权之后,徐辉祖其实没怎么想过小宝庆的处境,活着救回来最好,死在榆木川那也没办法。
不是因为担心小宝庆会和三妹抢妹夫。
只因为一点:他徐辉祖在带兵。
将军带兵在沙场,心中和眼中便只有家国天下,没有儿女情长,徐辉祖不可能因为小宝庆一个人的生死而让麾下数千上万儿郎面对死亡的威胁。
他要对千万将士负责。
更要对身后万里山河上的万千百姓负责。
所以小宝庆生与死,其实都不在徐辉祖带兵出战的考虑之中,徐辉祖考虑的是在最小的战损内杀伤最多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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